走向腾格里沙漠
走向沙漠,是我的梦想。
我曾想,如果我能走向沙漠,我会全然的感受沙漠的神奇、神秘和神采。
我也曾这样想,或许我今生难得走向沙漠,沙漠是那么遥远,去干啥呢?总得有个理由吧。
感谢我的好友燕民先生,是他为我提供“理由”,成就了我“走向沙漠”的梦想。
燕民先生是个温州商人,要去内蒙古的腾格里沙漠察看一个项目,邀我与他一道同行。那天上午的九点钟光景,当我们的车子驶入宁夏与内蒙古边界时,就看到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大沙漠。随着车子的前行,沙漠的轮廓愈加清晰起来,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沙漠,在太阳的照射下,不时忽闪着星星点点的金黄色的光亮,给人一种遍地是黄金的幻觉。那一条又一条的沙埂,就像大海里翻腾着的波浪,微风扬起的沙尘,就像波浪腾起的水雾。连绵起伏的沙包周围,一时一阵的旋风把金黄色的细沙卷上半空,一眨眼的功夫,就像变戏法似的,有的沙包变小了,有的不见了,而不远处,又突然间长出了一些大小不一的沙包。这就是沙漠的神奇和精彩。我们被这一幕幕魔术般的变戏法惊得目瞪口呆,几次停下车来,观赏着这诱人的景观。
车子驶离柏油路(这是一条贯穿腾格里沙漠的柏油路),向右前行,进入沙漠腹地,走的尽是七弯八拐的沙土路。我担心地问开车的刘师傅:“记得回来的路吗”?“记得,我在这里开了一年多的硅石矿,熟悉这一带的路况”。刘先生接着告诉我:“外地人是不敢随意进入沙漠腹地的,一定要有当地人引领,不然就会走不出来。”这时,我恍然间想起了二三十年前在新疆沙漠考察而走失的著名科学家彭加木,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走了两个多钟头,眼前出现了连着的几个沙包,这是我的朋友燕民先生要察看的项目—硅石矿。这些沙土包不是沙包,风是吹不跑的。沙土包里藏有丰富的宝贝—硅石、白煤等。这些沙土包的表面,已露出一些大大小小的白色、黄色和灰色的硅石,沙土包里面或更深处,就是成堆的硅石或上等的煤块,这又是沙漠的神奇所在。
就在这群沙土包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房屋,真是“沙漠深处有人家”。在一阵好奇中,我们走进了这片沙漠中的村庄。这里住着七八十户人家,房子都很矮,建成街道式的三排。街道都铺上了柏油,街道边上是一排整齐的路灯。街道西头有一间房屋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刘师傅说:“这是村委会办公室,但内蒙族不叫村(名称很怪,长长的一大窜,不记得了)”。村委会门前有个不大的广场。村委会的门关着,居民的房屋也大都关着门,我们把三条街走了个遍,只见到了一个年纪大的人。刘师傅介绍说:“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年纪大的人去放牧了,一般六七天才回来一次”。
我发现有些关着的门没上锁,“这就不怕人偷东西吗?”我有些好奇地问刘先生。“那不会的,牧民们外出大都不锁门。”“真的吗”?我有些半信半疑。
刘先生是个热心快肠的本地人,他边开车边给我们讲述“门不上锁”的来由。自古以来,沙漠深处就有人间烟火,现在少多了,大多数搬离沙漠进城镇了,唯有极少几个“老顽固”对沙漠有感情,还“赖”在沙漠不走。沙漠人外出办事或放牧,一般就是好几天,临出门时,把能吃的食物都放在桌上,门掩着不上锁,方便过路人歇歇脚,饿了就吃点东西。过路人走时就给房东放点酱油、醋、盐等,表示答谢和结算,也有放钱的,多少不等。这是沙漠人的一个传统习惯。末了,刘先生说:“沙漠是没有小偷的,甚至包括整个内蒙古都一样,你们来内蒙古,不要担忧钱物被偷窃。”我们都听得目瞪口呆和津津有味,不得对沙漠人肃然起敬起来,可贵他们都有一颗“金沙子”般的心……
村庄的南边是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林,有的树还很高大,这在沙漠中是难得见到的。
我们继续穿越沙漠,往阿拉善左旗(县)城里赶。途中,我们见到了一个开发区,街道宽阔、房屋整齐,十字街口闪烁着红绿灯,街道边上的高杆路灯比我们湖北的一些县城还要上档次。我们惊叹道:“没想到沙漠腹地里还有这样漂亮的城镇”。
接下来,我们见到了沙漠中的草原。刘师傅告诉我们:“这是国家近些年投资,从空中播撒草种,逐渐形成的一片绿地”。草原大得很,望不到尽头,这毕竟是新植的草原(更何况是沙漠中的草原),草长的不高,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那种景象。但小草在沙漠里艰难地长着,正在一片一片的染绿着沙漠。眼下,那蔚蓝的天空、黄色的沙漠、绿色的草地、洁白的羊群、高大的骆驼、奔驰的骏马、圆圆的蒙古包,还有突然间从沙漠和草丛里闪现出的沙鼠和狐狸,构成了又一幅真实、庞大和顶级的自然风景图画。
晚上,内蒙古主人娜仁满都拉女士和她的四兄两妹,以蒙古族礼仪热情的款待我们,喝奶茶、品蒙古王酒、吃羊头肉、唱蒙古歌、跳蒙古舞,既热闹,又很有情调。内蒙古人能喝、能唱、能跳、还能说的,而我们几个都是“五音不全”,没一个能上得台面(只会赌几牌),很有点掉味。情急之下,加上高度酒精的作用,我硬着头皮,装着胆子,憋着个半生不熟的普通话(简直是南腔北调),向他们致答谢词,说起了我在腾格里沙漠亲历的几个人生中的“第一次”……
他们以热烈的掌声、悠扬的马头琴声和悦耳的歌声向我喝彩和致意。娜仁满都拉女士对我说:“你还应该有个“第一次”,就是沙漠里骑马,挺刺激的”。我说:“只能下回了。”她说:“我们来个约定,两年内来腾格里沙漠骑马。”“好的,一言为定。”
这时,我有些陶醉,情不自禁地“走”起舞步来。
(李全柱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