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明家故事选
只喊我爸就行哒
有一个老司务长名叫黄继高,枝江市董市镇草台村人。他为人和气,仗义疏财。他高大的身材长着一个比西瓜还要光还要圆的大脑壳。他要充胖子不需要打肿脸。因此他也有一个不雅的外号叫“地主”。他可以一辈子不吃饭但是不能一餐不喝酒。1974年的某一天他的正在读高中的儿子到我们民工食堂,找他要一块钱读书用,他硬是反复地拖着很长的怪腔说“没——得”,儿子只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离开了。儿子刚走,他就给我一块零五分钱,要我给他打一斤酒。我诧异地问他:“你儿子刚才要钱你说没得,现在怎么有钱啦?”他说:“老子就剩这一块钱了,给他了我就没酒喝了。”我说:“他是你的儿子呀,难道酒比儿子还重要吗?”他说:“晓得他是乃个的儿子咧?世界上只有妈是真的!”
有诗云:妈是真来爹有假?搞不清楚就装傻,不管儿是谁的种,只喊我爸就行哒!
反正敌败我是胜
有一天晚上,在食堂门前放当时最时髦的电影《侦察兵》,我问司务长:“怎么不去看电影?”他说“我看过了。”我说“不可能,因为这部电影今天是第一次在枝江放映,你怎么会看过了?”他说“你不信的话,我把剧情说给你听:肯定又是‘敌——败——我——胜’”。
有诗云:当年时髦看电影,一片十看都不停,谁及黄老看的透?反正敌败我是胜。
就是摇不“喊”拖拉机
当过某县县长的王某原先是教书先生。手扶拖拉机刚出来的时候农民们不懂得这个机器的原理,纷纷议论: “这一坨死铁它怎么会转咧?”“它怎么会“喊”咧?”“它撒的嘞大的力气?拖起‘东些’来还跑的嘞快咧?”这一连串的问号使没文化的泥腿子们百思不得其解。
正好王老师来了,他把拖拉机的工作原理,从进、压、爆、排到三大机构、两大系统,讲了个清晰透彻底朝天!可是那些贫下中农们都鼓起个眼睛听,却像听古的,反正是听不懂,就是那些有点文化的“地、富、反、坏、右”也只是听了个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正在王老师讲得口干舌燥、腹饥肚饿之时,有一人对王老师说:“王老师,你把它揺喊哒让我们看看?”“行,我试试看” ,于是王老师手握揺把勾下腰,撅起屁股拼命揺,只累得眼冒金星喘粗气,瘫坐在地如稀泥。这时候黄司务长的“阴调兔”又来了:“你看这个王——先——生,你叫他讲这个机器咧——他硬是把它讲哒翻——过来,你叫他摇机子咧,他就是把它揺——不——喊!”
诗云:原来摇把非粉笔,使用起来不如意。锦绣文章飘万里,何曾喘过这粗气!浑身使出吃奶力,无奈机器是冷的。后来当了大县长,记否当年拖拉机?
试验牌
黄某是武汉人,很早在董市镇政府工作,在黄柏河工程当过营长。他为人义气纯洁,热情真诚。他在农村蹲点当工作组领导时,因不懂农业搞了些笑话:插秧的季节,农民们清早起来扛起一种工具去水田边筑泥堤防漏水。这种工具叫“掩生耙子”(各个地方的叫法不一样),它的形状是一根约米把长的木杷上,安装着一块寸吧厚的椭圆形的小木板,黄干部以为是用来表示粮食产量的“试验牌”。他急忙召集群众大会,大发雷霆:“你们搞啥子名堂?嗯?你们牌子上总产总产‘冒得’,单产单产‘冒得’,亏你们还清晨八早地扛着个‘试验牌’往田里跑!”
诗曰:当年搞的试验田,牌子插的一片片,写的产量不靠谱,专把外行领导骗。诗又曰:争分夺秒堵漏眼,老少忙得下夕烟。不识农具试验牌,众人听了笑翻天。
红薯就是苕
还有一次开总结会,黄干部又讲了外行话:我叫你们种红署你们偏要栽什么苕,贫下中农同志们也就假装不知道红薯和苕是一个品种,故意说:“黄干部,我们没有红薯的种子,你给我们弄种子来。恐怕种的是你的红薯,挖出来的还是‘你这个苕’!”大家哄堂大笑,他却没听懂。继续讲道:“我要你们种马玲薯你们偏要种土豆,我说的话你们总是不听,嗯——总是不听!哪怕是种洋芋也比种土豆要强些撒。”“哈哈哈哈,我——的——妈呀!”在“热烈”的笑声中散会了。可惜我们的黄干部一脸的尴魀却听不懂。
诗曰:洋芋土豆马铃薯,只是叫法不相同,它的爹妈没偷情,兄弟姐妹非杂种。诗又曰:苕的洋名叫红薯,红薯土名就叫苕。栽的红薯挖出苕,俩又何必拿脚跳?(未完待续)
【作者湖北枝江三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