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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欧阳修第八章

  • 秋水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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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6/12/8 21: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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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洛阳,十三朝古都,历代曾经有一百多位皇帝在此问鼎九州。现在它是大宋的陪都。欧阳修出仕的第一站就是令人羡慕的洛阳。

刘太后不喜欢欧阳修,那步步紧跟太后的吕夷简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人事安排呢?

那是在殿试刚刚结束以后,刘太后得到消息,皇上把知贡举晏殊预排的第一名进士挪到了第十四名。这引起了刘太后的兴趣,她想,进士排名关系到国家抡才大典,这么重大的事情,晏殊一定会慎之又慎,皇上为什么和晏殊的看法不一致呢?她想看看欧阳修的应试文章。

文章很快送到刘太后案前,刘太后读完,命人传宰相吕夷简入宫。

相府里的吕夷简正在太师椅上一边饮燕窝汤一边欣赏家伎新编的歌舞,闻太后召见,他立刻示意歌伎下场,取下了嘴边勾胡须的钩子。

吕大人蓄有一部漂亮的胡须,其长盈尺,比老山羊下巴上的那撮毛长数倍。其实,长须在生活中有诸多不便,比如,与女人亲热的时候,对方总是把嘴脸扭向一旁,弄得双方都不愉快,还有,进食时也必须用钩子把胡须撩开。尽管如此,但他总舍不得剪短,他蓄胡须是有来由的。几年前,一位大臣处理一件事情不够妥当,刘太后在朝堂上斥之曰:嘴上无毛!

此时,他取下钩子,换上紫色的一品大员的官服,一如既往地徒步入宫。宰相府距皇宫不算太远,徒步行走既可以活动身子骨,又不算太招摇,除了特别紧急的事情,他一贯都是这样。太后多次表扬他,说他是俭朴亲民的榜样。

进了宫,见到刘太后,他将衰老的身躯仆伏在地,下巴一颤一颤:“太后千岁,千千岁!”

“爱卿请起,快快请起!”刘太后让吕夷简平身,又赐了座,然后说: “老爱卿,你送来的欧阳修的文章,哀家已经拜读。好个欧阳修!老爱卿怎么看?”

吕夷简已当了多年宰相,处理事情八面玲珑,刘太后非常喜欢他。皇帝赵桢虽然不满他总是和太后相呼应,但除此以外也挑不出他别的什么毛病。

此时,他凝视着刘太后,想弄清刘太后的真实想法,可是刘太后的脸色十分平静,他无法判断刘太后是喜还是怒。但是,他必须接住刘太后的话题,在刘太后停顿下来以后,他起身小心翼翼地对答:

 “禀太后,老臣认为,欧阳修在国学解试和礼部省试中均获第一,可见此人学养非浅,不过,老臣觉得他这个人有点轻狂,从他文章中可以看出,他想作惊人之论,以图进用,不论当说不当说的他都说……”吕夷简边说边偷窥刘太后的反应。

刘太后不紧不慢地说:“急图进用嘛,那是人之常情,这可无厚非。”

 “那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嘴角动了一动,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这种笑能使人不寒而慄,吕夷简清楚地记得,若干年前,太后在朝堂上宣布罢免前宰相丁谓的前一刻就是这样笑的,当时,丁谓见到太后在笑,以为会从轻发落,还颇有几分得意地瞟了瞟身边的其他大臣,直到太后宣布要他到远在天涯海角的孤岛崖州去的时候,他才悻悻地低下头来,摘掉那顶堂皇的足以傲视百官的乌纱帽。

吕夷简此时已知道太后的内心在发怒,果然,他听到太后说:“欧阳修的惊人之论,也太惊人了!爱卿想想看,他把矛头对准谁?是皇上!他认为皇上是天下坏风气的源头,这不是一般的轻狂,而是犯上!”

吕夷简惊呆了,这顶犯上的帽子可不小,论罪可下狱。可是,要真把欧阳修下狱,一定会造成轰动朝野的大事件,而有朝一日最后担责的是他吕夷简……,吕夷简不敢想下去,支起耳朵继续听刘太后的下文:

 “像这样毫无顾忌的人,在当今官员中,除了他欧阳修,我看是找不出第二个了。这样的人,皇上没有把他罢黜,还点了进士十四!”

刘太后突然住了嘴。她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自己应该时时维护皇上,怎么可以在一个大臣面前流露出对皇上不满呢!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和语气说:“唉!哀家找你来,是要告诉你,在给新科进士授官的时候,让欧阳修远离朝廷。”

刘太后的观点摊明,吕夷简松了一口气。但是,是不是应该把欧阳修放到边远的地方去,吕夷简还在考虑。他想,皇上把欧阳修点了进士十四,可见欧阳修的文章并没有惹恼皇上,如果现在顺从了太后的意思,将来皇上一旦亲政,追究起来,自己就要承担处事不公打压贤才的责任。还有,主持本届考试的副相晏殊,他把欧阳修排在第一名,还有副相薛奎读了欧阳修的文章大赞这位新科进士将来必是国之柱石,还有主管国家财政的胥偃是欧阳修的丈人,这几位都是朝廷重臣,他们都看重欧阳修,若按末流进士处理,就等于打了他们的脸面,一旦有人发难,他们就会群起而攻……,可是,刘太后更是得罪不起,这种情况,怎么平衡呢?

吕夷简沉吟片刻,启奏太后:“太后英明,欧阳修确有犯上之嫌,但是,皇上已把他点了进士十四,如果把他派到边远地区去,与量才委用的制度不符,也不好对皇上交待,老臣觉得,应该慢慢来,待欧阳修出现过失时再处理。一个好出风头的人容易树敌,揪小辫子的人就多。还是先让他到洛阳去,太后以为如何?”

吕夷简言之有理,太后不好再坚持自己的观点,说:“爱卿啊,朝廷用人,应该德才兼备,德在第一,才在第二。其实,皇上在殿试后改变原先的排名,就说明皇上也觉得欧阳修有问题。皇上没有把他罢黜,真的是太仁慈了!现在,就按你说的去办,不过,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敢于冒犯皇上的小子派到洛阳去呢?”

吕夷简诡秘一笑:“禀太后,即将到洛阳上任的西京留守是枢密使钱惟演钱大人!”

刘太后经吕夷简提醒,立刻恍然大悟,笑道:“好!就这么办吧!”

  1030年5月,欧阳修被授予将仕郎、充西京留守推官。十个月后,他收拾行装,踏上了赴任的旅途。

赴任在即,本来激情飞扬踌躇满志的他,却在临行前被岳父胥偃的一番话弄得心情异常沉重。

临行前,胥偃为欧阳修饯行。欧阳修从授官开始,他就盼望着上任的那一天,经过了漫长的等待,而这一天终于就要到来了,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对胥偃说:“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上任了!”

胥偃说:“是啊,是应该高兴,现在官多职位少,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是几个萝卜在等一个坑,那些卸任回京等待新的任命的人,如果没人推荐,有些人要等上一年甚至几年。”

欧阳修听后感慨道:“大宋真是人才济济!官员多得没地方安排!唉!小婿总觉得这是一个问题,那么多等待上任的人心不操力不劳按月拿粮饷,国库的银子究竟有多少呢?这件事应该奏闻朝廷,革除弊端。”

胥偃闻言,脸上现出一丝阴霾。官员太多,排队等班消耗巨大,的确是一个问题,这种状况,朝官们谁不知道呢?但这个问题谁能解决呢?科举取士制度取消吗?门荫推恩制度取消吗?欧阳修呀,你这样说,如果在正式场合,就有妄议朝政之嫌,宰执大臣和言官们才有资格议论朝政呢!你说话不计后果,老是这样下去可不行。胥偃想提醒一下欧阳修,说:“欧阳,你还只是一个推官,有些话是不当说的。大宋官员的确多,那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官员都是通过科举考试和门荫推恩进来的,如果没有这些途径,你也进不了官场。就现在的情形,你想想,让谁下去呢?谁肯下去呢?”

 “能者上,庸者下!”

 “话是这样说,但是,如果动起来,就会翻江倒海,国家要维护稳定大局。”

 “坐吃山也崩,这么多官员吃闲饭,庞大的财政支出,谁来负担?”

 “当官吃俸禄,天经地义。至于财政支出,当然是取之于民!”

 “我明白了,老百姓为什么吃糠咽菜!”

胥偃皱起了眉头:“欧阳呀,别太倔了!朝廷中有宰执大臣和谏议大臣呢!你操这份心合适吗?朝廷中有规矩,百官不得越职言事,言事不当,是要获罪的,范仲淹的教训很深刻,还是多考虑份内之事吧。”

关心国家大事与职位高低有关吗?而范仲淹上书言事被贬出朝廷又是事实。欧阳修不再做声了。

胥偃劝欧阳修饮酒,又说:“到了洛阳,你要谨言慎行,当心你的顶头上司钱惟演。”

钱惟演是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末代国王钱俶的儿子,他随父亲投降大宋以后,放弃门荫入仕的特权,通过科举考试步入仕途。凭此一点,欧阳修对他很有好感,于是问:“钱大人怎么了?”

胥偃说:“这个人口碑极差,他趋炎附势攀附权贵是众所周知,前宰相丁谓在位之时,他与之联姻,做儿女亲家。”

欧阳修望着老丈人,想:钱惟演是吴越国国王之子,出身显赫,他与丁谓联姻,怎么说都算不上趋炎附势。

想归想,欧阳修不能将这些话说出口,他知道自己有些话已让丈人产生了不愉快。

女婿的神态露出执拗,胥偃看在眼里,忧在心上,但有些话他不能不说,毕竟女婿刚出道。他继续向欧阳修介绍钱惟演的为人:“令人不齿的是,丁谓失势之后,他又反过来与之划清界线。这位钱大人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乡下来的银匠刘美,只因为刘美是刘太后的堂兄。”

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乡下银匠?钱大人以牺牲自己妹妹的幸福来换取仕途通达,这也太自私了吧!欧阳修有些认同老丈人的观点了。

胥偃的话在继续:“这样,他得到了刘太后的赏识,刘太后不断给他加官进爵,已经位至将相,勋品皆第一,而他还不满足,因为他虽然勋品极高,但人不在朝廷,在地方做官,不能象一个真正的宰相那样,向全国颁发政令,所以,他去洛阳之前曾在京谋求相位。这是一件大事,太后不能一手遮天,就把这件事交给朝官议论,所有朝官都知道他与太后的关系不同一般,谁也不敢明确表示反对,后来终于有一个胆大的人进谏说,‘外戚不得干政,这是先皇定下的规矩。’随后群臣附议,钱惟演没能如愿,只好去洛阳任职。钱惟演为人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牺牲任何人,现在,你做他的下属,一定要谨慎,记住,很多情况下,都是祸从口出。”

“谢岳父大人教诲,小婿一定谨言慎行!”

“欧阳啊,我知道你胸怀大志,有许多不同凡俗的想法,但是,要实现自己的愿望,就必须有一个相应的平台,靠两条腿走路的人,永远别想日行千里,除非有马;不会游泳的人永远别想渡过江去,除非有船。马与船非常重要,在得到它之前,千万不要异想天开。”

……

摊上一个为了官位而不择手段的上司,自己该怎样做呢?对所有不合理的事都装聋作哑吗?欧阳修在郁闷中上路了。

他骑在朝廷派给他的那匹烫了金印的马上,信马由缰。那马不用鞭策,不快也不慢,每走完三十里,就会自动拐进路边的驿站,让主人和它自己在那里歇息进餐或过夜——它曾经驮着大大小小的官员多次往返东京与西京之间,是一匹识途的老马。

经过几天颠簸,识途老马驮着欧阳修拐进洛阳东郊驿站。在这里他遇见了前来迎接他的河南府户曹参军尹洙。

尹洙见到欧阳修就象见到到老朋友一样热情漾溢:“欢迎大才子,欢迎欧推官!钱大人这几天老是念叨欧推官,说欧推官今日一定到达,果不其然,钱大人的推算一点不差。”

钱大人掐指能算并不奇怪,欧阳修在赴任之前己给钱大人写信告知了启程日期。尹洙借此称颂钱大人,可见尹沫对钱大人颇有好感。欧阳修微笑致谢。

尹洙指着身旁的一位年轻姑娘介绍说:“这位是芸儿,河南府军中头牌歌女,钱大人担心欧推官途中寂寞,派芸儿随卑职前来迎接!”

站在尹洙身边一直含笑不语的芸儿这会儿两手交叠放至左腰低头屈膝道:“小女子芸儿幸会欧推官!”

这倒有点意外了,钱大人派官员前来迎接,可理解为官场中的礼遇,没想到还派来歌伎解闷。看来这位上司对下属还是蛮客气的。欧阳修一边想,一边拿眼看芸儿。

这位芸儿,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圆脸粉嫩,长相甜美,犹如驿站院子里正在盛开的牡丹花,既赏心又悦目……

欧阳修与尹洙、芸儿说了一会儿闲话,三人在一起吃了驿站提供的免费午餐,小憩了一会后,尹洙邀请欧阳修入城,说钱大人已经预备了接风晚宴。

欧阳修见到钱大人是在留守府宴厅中。钱大人身材魁伟,步履稳健,声若洪钟,怎么也看不出他已年且七旬。他见到欧阳修,一个劲地嘘寒问暖,显得和蔼可亲。欧阳修记着岳父的话,对这位上司若即若离。

夜幕降临,被邀请来做陪的官员陆续到场。摆酒上菜,宴会开始了。一阵清越的乐曲响起,紧接着,一串珠玉般的嗓音从帘子中传出,大厅中一直喧闹不息的声音这会儿嘎然而止。随着音律,人们的脑袋在灯光下摇晃。欧阳修更是全神贯注,聆听那美妙的歌声:

帘下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       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一曲渐了,人们纷纷举盅。欧阳修仍然正襟危坐,如傻如痴,他还沉浸在歌声中。他身边的钱大人见状,便站起来朝帘子那边招手。

水晶帘动,走出一个丽人。欧阳修一愣,是芸儿!芸儿走过来,向钱惟演致礼:“钱大人召唤芸儿?”

 钱大人呵呵笑道:“芸儿,你看欧推官听了你的曲子,忘了饮酒,你来陪欧推官饮两盅!”

芸儿对欧阳修笑一笑:“欧推官为何不饮?莫不是芸儿唱曲难听,扫了欧推官的兴致?”

“哪里哪里,芸儿姑娘好嗓子,妙如天籁!”欧阳修的赞叹是由衷的,他在汴京的歌坊茶楼听过许多姑娘唱歌,但都不如芸儿。

“献丑了!不是我唱的好,是词作得好。”

“姑娘唱得好,词也作得好,谁的词?柳永的吗?”

芸儿很兴奋:“是啊是啊!是柳永的新词,柳永的词有味道,歌坊的姑娘们都喜欢,全国各地都在吟唱。”

一个官员插嘴:“柳永只晓得在女人堆里混,只晓得写艳词,呵呵!他也是够倒霉的,考了一二十年,屡考屡败,好不容易考到殿试一级,又被皇上刷下来了!”

这时,钱惟演说:“柳永的词许多人喜欢,连皇上也喜欢,经常在宫里听宫女们演唱。诸位想想看,皇上既然喜欢柳永,为什么又会把他刷下去呢?”

在场官员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钱大人提出的问题涉及到皇上,谁也不敢轻易评议,他们担心惹火烧身。欧阳修有自己的观点,但几次欲言又止。

芸儿说:“皇上为什么会这样做呢?钱大人给我们讲讲吧!”

钱惟演笑而不答,看着欧阳修,说:“欧推官有何高见?”

欧阳修与柳永一起参加殿试,在京呆了很长时间,常听人们谈论柳永,非常清楚他被罢黜的原因,但自己初来乍到,担心高谈阔论引起同僚反感,故几次欲言又止。现在钱大人指名要他发言,他只好把自己的观点摊出来:

“在座诸君都是高人,下官浅陋,观点不一定正确,说出来就教于各位。下官觉得柳永落榜,咎由自取,一点也不能怪皇上。” 接着,欧阳修转向芸儿,说:“芸儿姑娘,你喜欢柳永的词,可记得他写有一首《鹤冲天》?”

“记得啊——”芸儿清了一下嗓子,抑扬顿挫地吟道: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使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芸儿念完。欧阳修说:“正是因为这首词,皇上把他进士除名。”

芸儿嚷道:“这算咋回事?这首词挺好的呀!”

欧阳修笑一笑:“好是好,好到葬送了他的前程。”

芸儿不太明白,嘟噜道:“这首词惹这么大的祸,究竟有什么问题呢?”

欧阳修说:“柳永的词正如钱大人所说,皇上也喜欢。一次,皇上听宫女们演唱,听到了柳永的这首《鹤冲天》,便记住了词也记住了柳永。去年殿试,皇上看到了他的名字,立刻想到他写的《鹤冲天》,于是朱笔御批: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芸儿还是不太明白:“就为这呀?在小女子看来,读了几十年书的人不能金榜题名,发几句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的,”欧阳修说,“柳永多次落榜,内心难受可想而知,眠花宿柳浅斟低唱且随他去。愚以为,这首词的问题在于,他说功名是浮名,不如饮酒填词。一个想做官的人沉溺在酒色之中,不去考虑国事天下事,这是皇上很难容忍的。还有,他一边说功名是浮名,一边又去参加考试,这有点口是心非,皇上把他除名,也就不足为怪了。”

芸儿仍然替柳永鸣不平:“也许柳郎真的是看轻功名呢!他参加考试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才学,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小女子曾听人说,有个叫包拯的人,中了进士后,至今辞官在家事奉双亲。”

欧阳修一时语塞。钱惟演出面解围:

“芸儿姑娘,你今天比平时肯说话,好啦!本府认为欧推官说得好,一个人为官就应该考虑国事天下事。柳永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不合做官的标准。饮酒吧饮酒吧,大家一定要尽兴哦!”

散席时已是深夜,官员们在留守府门前谢过主人,相互之间你哈腰我作揖,然后各自东西。

人们都走了,欧阳修也该离去了,钱惟演吩咐芸儿:“夜深天黑,欧推官新到此地,不熟悉路径,他的住所和你相距不远,你顺路送送欧推官。”

欧阳修的住所是前任留下来的,已经收拾停当,家具等物一应俱全。

万家灯火已经熄灭,街道上空空荡荡。欧阳修微醉,芸儿微醺。一盏灯笼在芸儿手中摇晃,光影模糊迷乱。

欧阳修视力不佳,高一脚低一脚,口里说:“芸儿姑娘伶牙利齿,人美歌甜,下官佩服。”

芸儿见欧阳修走路不稳,急趋两步搀住他的胳臂说:“谢欧推官夸奖!芸儿命贱,只能献唱陪酒送往迎来,欧推官青年才俊,前途似锦!能与欧推官在一起说说话,真是三生有幸!”

诸如此类的话,他俩反来复去绵绵不休,他俩越说越相投,越说心越近,相互搀扶着依偎着,穿越黑暗,向欧阳修的住所走去。
  
  • 相逢是首歌
实名认证会员论坛版主论坛首席铁杆网友
  • 发表于:2016/12/9 10:43:12
  • 来自:湖北
  1.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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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的长篇巨著又要完稿了!
祝贺!
秋水落霞
秋水落霞: 完稿还是很遥远的事情,谢谢张妹的鼓励⺁
2016-12-09 19:10:05 回复
听涛声依旧
看潮涨潮落
观网上风景
品酸甜苦辣
  
  • 古月风
  • 发表于:2016/12/9 14:51:29
  • 来自:湖北
  1. 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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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说不好写,你敢于写欧阳修,就值得我敬佩!
  
  • 秋水落霞
楼主回复
论坛特约评论员铁杆网友实名认证会员实名商家认证会
  • 发表于:2016/12/9 19:16:36
  • 来自:湖北
  1. 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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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师这样说,真让人不好意思,我写东西纯粹是闹着玩的,真真假假随心所欲。祝老兄一切安好!
  
  • 九月菊花
  • 发表于:2016/12/9 20:36:32
  • 来自:湖北
  1. 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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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只看该作者
秋水落霞
秋水落霞: 九月菊花,听名字就醉了!你好,谢谢赏读。
2016-12-10 09:05:22 回复
  • 月色如水
论坛版主实名认证会员铁杆网友
  • 发表于:2016/12/12 9:29:33
  • 来自:湖北
  1. 5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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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只看该作者
秋水落霞
秋水落霞: 谢谢赏读,祝好
2016-12-13 10:34:56 回复
青山隐隐 绿水悠悠 那里是我神往的地方
  • 花田
论坛高级顾问论坛巡视员俱乐部会长协会会长俱乐部高级会员协会会员
  • 发表于:2016/12/12 9:31:23
  • 来自:湖北
  1. 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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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只看该作者
好文采!敬佩!!
秋水落霞
秋水落霞: 谢花田谬奖!
2016-12-13 10:35:5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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