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屋之梦》铂悦府 文/杨启福
该有多少人一辈子为安居所累，为拥有一处华屋梦想经年。
1954年，父亲调动工作到枝江，3年以后的春天，父亲用箩筐从江南枝城把我挑到江北枝江县仙女区（董市），全家人随他在工作所在地生活。此时，我出生仅40余天，并不知道住在一个寺庙里，更不知道父亲一个人的工资要管着全家大小六张吃闲饭的嘴巴。
父亲辗转工作过许多地方，他到哪，家人就跟他到哪。1957年底，我家又从董市随父亲搬迁到新场区江口镇。1959年正值国家困难时期，父亲对我母亲说：“现在国家困难，一大家人挤在城里，会给国家增添负担，我们是农民的后代，你是干部家属，带家人下乡吧。”于是，我们举家从江口镇下乡到新生大队（现董家湾村）务农，自食其力。听母亲讲，在仙女区我们住在寺庙的一间偏屋里（现董市镇政府一隅）；在江口镇上，住在李家巷，与其他4户人家同住在一个胡同里，进出肩擦肩。
我家与寺庙有缘，到新生大队后居然又住进寺庙里。这座寺庙是清中期修建的，道教寺庙，叫龙潭寺。龙潭寺建在长江边上，有3间1偏，规制不大。龙潭寺上下游、方圆数里没有人家。1962年，我6岁，我的妹妹在龙潭寺出生，我这才有了“家”的概念。
龙潭寺正殿立着一尊泥塑鎏金菩萨，寺庙内有一层木板楼，上面全是蜘蛛网，寺庙黑不溜秋，没有一处鲜亮。楼板上面摆着许多古物件，我从未敢爬上去。因为，野猫、黄鼠狼常常在夜里从墙洞钻进来，满寺庙捣腾，我以为是闹鬼，吓得我晚上不敢出门，白天不敢一个人进屋，晚上睡觉把头蒙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出。
在龙潭寺东边不远是一大片荆棘丛生的坟地，荒凉得使人毛骨悚然。寺庙正门口不过十丈就是长江，且有一个深潭，龙潭寺由此而来。
江边护坡上横七竖八地铺满了数不清的墓碑和古人的墓志铭。每当汛期来临，不经意中，潭里突然就会传出几声浪涛的巨响，随即从漩涡里猛地浮出一具或多具尸体。这是长江上游发了大水，暴发山洪后冲到下游来的。我是被龙潭寺里的野猫、黄鼠狼和江中的尸体给吓大的。
1966年下半年，“破四旧”运动到来，龙潭寺被拆除了。我家又搬到了一个新“家”。新“家”在江口镇下游约1000米远的地方，房子是杉木穿架子结构，泥巴壁子墙，盖的是茅草，建在长江大堤半坡上。据说房子原是民国时期建的驿站，供人们途中食宿、换马，也叫驿站。20世纪50年代农业合作化时期，合作社一直将它当作马棚使用，致使芦苇扎成的墙壁上面糊的泥巴已脱落殆尽。屋顶有不少“天窗”，往往外面下大雨，屋内就下小雨。每逢雨雪天气，爷爷、婆婆、母亲、姑姑都忙活着接雨或扫雪，累得死去活来。待第二天下田劳动时，已是筋疲力尽。
我家跟大多数家庭一样，开销以分、角为单位，一块两块的钱很少看到，可见修缮房子不是一件容易事，只能今天堵个口子，明天补个洞，慢慢竟然把屋顶盖的草换成了小青瓦。尽管生活艰苦潦草，可总是充满希望地活着。即使房屋破烂不堪，还时常半夜三更接待讨歇过夜的人。这不能不说是人间最伟大的善举之一！
讨歇过夜的人，大都是赶驴车拉货物往返枝江县城至沙市之间的车夫。
虽然穷得叮当响，但人们不分彼此，也不用戒备，连大门的锁大多可以用手轻轻扭开，是一种象征性的防范。于是走到哪都能讨一杯水喝，讨歇也是常有的事。一般情况下，只要有多余的床，讨歇人都和东道一样睡床，如果没有多余的床，则开地铺。
既然讨上了歇，顺便要讨碗饭吃。虽然讨歇的人并没有找房东开口“讨碗饭吃”，但已是约定俗成、天经地义的事，就像家来的客人，唤一声：“没有好菜，请用。”讨歇人便上桌，说一句“添麻烦”之类的客气话，然后，端起碗便吃。一边吃一边跟东道拉家常。
这种情况并非只我家这样，在长江大堤上住的人家都是如此。
当然，饭菜不能挑剔，能充饥便可。所以，我们吃什么，讨歇的人就吃什么。讨歇的人吃完晚饭，嘴一抹，见没有多余的床，就把自带的草席铺在地上，和衣睡下。早先因为没有电灯或后来有了电灯却灯泡如同煤油灯，暗暗的，也就没有夜生活，加之房东第二天要打早下地劳动、讨歇人也得早起赶路，所以睡觉都比较早，晚上七八点钟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讨歇人叫过多谢，套好车，就赶着驴儿走了。我家的人会说：慢走啊！
当遇上雨雪天气有人讨歇，我家就为难。有一年春节期间，下大雪，北风鬼哭狼嚎似地狂吹。有个讨歇的车夫带着他又哭又闹饥肠辘辘的三个孩子来讨歇，见我家地是湿的，不能开地铺，就找别人家去讨歇，别人家容不下这么多人讨歇，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哭闹的孩子冒着风雪赶夜路走了。
讨歇不成，遇到不只一两次，有过多次，使我刻骨铭心地难受。于是，我开始梦想拥有一幢宽敞、明亮、舒适的华屋，要让天下所有讨歇的人都能在我的华屋里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做个好梦。
我上初中以后，家里决定做新房，每逢星期天和寒暑假，我便到江口酒厂去拉煤渣，自己动手做煤渣砖，为做新房作准备。煤渣砖是那个年代最经济最普惠的建房材料。煤渣拉回来后掺一些石灰和黄泥土，兑水后使出全身的力气，用铁锹使劲把渣浆抄过来抄过去，搅拌。然后将搅拌均匀的煤渣浆装进模具，用铁铲子在模具四周插严实、收浆，待砖坯凝固后，再拆开模具，一块煤渣砖就做成了。我做了近两万块煤渣砖。1974年，我家用这些煤渣砖砌了三间砖瓦平房……现在想来，一块煤渣砖差不多是我身体重量的四分之一，我真是为做煤渣砖拼过命。后来发现为什么常犯腰痛，大约与小时候做煤渣砖筋骨劳损有关。
眨眼到了改革开放，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始了，国家日益繁荣昌盛，人民生活日益富足起来。而我家似乎停滞不前，农村那煤渣砖砌的房子虽然早已不复存在，但进城后好长时间住在30多年前福利房子里。而且这么些年，老是在旧房子上打主意，隔三差五地自己动手当师傅，妻子打帮手，东奔西跑到处找砖瓦砂石，购买原材料，拿起瓦刀、锯子之类的工具紧跟潮流改造我的旧房子。先是将地面刷上铁红油漆，为了讲美观，还划出一道道木纹，貌似木地板。不久又将地上铺上陶土地板砖，所有的门也换上了三夹板门，墙面刷上了新涂料，房子又焕然一新了……折腾来折腾去，记不清花了多少冤枉钱，竟然每次都有新鲜感和成就感。每当一项工程完工，妻子都要兴奋好长时间，做梦都笑出声来。然而，记得那年铺陶土地面砖，为了节约钱，没有请小工，做完胆结石手术出院还不到两天的妻子，看我一个人累死累活的，又犯腰痛，忍不住打心里疼，于是硬撑着弱不禁风的身子帮我拌砂浆、提灰桶，我骂她也不顶用。结果工程结束了，妻子却累得伤口发炎，拖不动步，直到现在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元气……
枝江变得飞快。变化中最耀眼的要数人们居住条件的彻底改善。人们住进高楼大厦像住宫殿，享受着现代文明的安居生活。而当铂悦府不知什么时候拔地而起，耸立在我眼前时，我惊呆了。这天晚上，平时少走动的我送老婆到三棉跟一帮子婆娘排节目，婆娘们选择的场地正在铂悦府南大门。霓虹灯下，她们翩翩起舞，如神若仙。我猛然发现，这些婆娘还是几十年前那般美貌，婆娘们说这是铂悦府的灯光把她们搞美的。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事实，事实是，她们看到这块地皮上房地产开发商的匠心杰作、缔造的文明，给了她们一种赏心悦目和健康理念的选择，在这种环境里，有多少忧愁都能化为乌有，人不美才怪。我后来得知，她们中不少人将成为铂悦府的业主。还有一个做市场代理的朋友，两年前想到宜昌城区发展，苦于缺少资金，计划被搁置。半年前，他得到铂悦府拆迁补贴费，帮了他的大忙。为此他专门打电话告诉我这个利好消息。
我曾经在铂悦府这块地上工作16年，约在10年前都还在为过去企业的同事“杞人忧天”，甚至耿耿于怀。四年前，听说这块地要建设枝江地区最好的楼盘，我没有在意。今天，正是风和日丽的日子，闯入她的领地，欲一见分晓。在超级宽敞通透的楼宇之间、在绿地与蓝天之间寻找往日的记忆，一直到夜幕降临，释怀渐增，才坚信四年前的说法已成现实。我不停地眺望，将这一幢幢精雕细刻的作品把玩，原打算放弃住新房，现在这种存旧的观念已然被颠覆。我不得不反思，过去为拥有一处华屋所付出的酸甜苦辣即使再多，这又能证明什么呢？此时此刻释然懂得了一个道理：一个真正懂得生活的人，绝不会做生活的奴隶，而是做生活的主人！
借尔华屋好安居，年年垒巢生尔雏。铂悦府正折射出中华炎黄儿女自强不息、垒巢生雏、繁衍不衰、国泰民安的光芒。冥冥之中顿悟到铂悦府运筹帷幄之中，多有对市民的反刍，此所谓舍得舍得，从而迎得更多消费者的追捧，原来皆出于他们将中华先人的安居文化与当今时代的要求完美地契合，不失超凡脱俗的理念，让我折服。有诗作证：
新绿铂悦府，
百姓华屋梦。
匠心筑爱巢，
温馨天地中。
2020年5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