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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一条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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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9/11/4 14:4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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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路,一个人

杜昌武


  十多年前,他并不老,甚至算年轻,可他中风了。中风之前,是专业送水工。再之前,是一企业下岗工人。若他不中风,是一个健康人,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潇洒的男人,魁梧的身材,威武的五官,让人很容易产生一种力量和自信。

  可他中风了,倒下了。

  据说,他老婆很能干。虽然同样下岗,却做成保险业务高级管理人员。但,成功属于老婆,中风属于他。对于中风后的他,据说老婆只是给钱他。开始,他还信心满满,一个人坐代步车来到公园,他一个人可以离开车子,努力挣扎站起来,艰难地来到树林,一个人用手臂打树干,想活动筋骨。羡慕地看着一旁打着太极拳的我们,他说,他要站起来,参加我们打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像个小学生跟老师做保证,又像是在做发誓,虔诚又执着,一字一顿,让人产生莫名的联想与感动。我们每个人都和善的鼓励他。祝福他快点好起来。虽然我们不确定他是否知道,太极拳是否能有效避免中风。

  后来,经常看到他,六月天里,帽子也不戴,晒的人都快成为***人。看人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呆痴,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以前的希望了。据说,他老婆给他租了一个一楼的单间屋子,让他一个人住。再后来,我偶尔坐高速客车,走到江汉大道上,远远的,看到了他。江汉大道上,车来车往,他自顾自的用手和臂作为动力,一步一步的推动着轮椅,似乎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他无关。于是,世界安静下来,整个大道上,我只看到他一个人,还有属于他的那一辆车,那一条路。

  开始的时候,他还偶尔喊着号子,后来,号子变成模糊的听不清楚的汉语,再后来,代替为哨子。哨子从比较清晰的一二一、一二一,变为长短无规律的呻吟,似乎,述说着他内心的委屈,不甘,无奈,落魄…………

  今天晚上,看到朋友写练手诗词“一条路”这句话,我便想起了他,也想起了曾经属于他的江汉大道,曾经的一条路、一个人…………暮然间,才发现,忙碌的世界,忙碌的我们,早已经没看到过他的人了,也没看到他的那辆车。

  是的,曾经川流不息的江汉大道,仍然车来车往,却不见了那个残疾车,还有落日下残疾车上孤独向前的那个人。幸福,有一千种。不幸,也有一千条。但不离不弃,应该是最基本的幸福,有了这一条,世上就少了很多不幸。

  千里万里,无论早晚,一旦选择,距离就变为零。一条路上,从此是一家子,三口人、四口人抑或五口人,绝不只是一个人,无论风雨,无论阳光。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衷心祝愿,每个人的字典里,多几朵自强的鲜花,生活的每个角落,多几份关爱互助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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